“萍萍,萍萍,疼……还不够……萍萍……”她喃喃地自语,终于再次鼓足了力气,开始继续把手术刀推下去——肚脐不很深,破开的时候几乎没有障碍。刀锋在稀疏的阴毛上缘位置滑出身体的时候,她纤细的手臂再撑不住那个颤抖的纤瘦身体。于是她索性放松,让自己重重地摔躺下去。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萍萍……好想你……好疼……等我……等着我……”谢一岚觉得身上粘粘的,是皮肤被血沾满了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但是她的头脑却异常清晰,“再多的罪我也能担下来,下地狱也好,你们终究……会幸福的……孟倩,Lisa,王欢,霞儿,婷婷,小耘,茗茗,还有你,萍萍……” 从前想起她们的时候,谢一岚都会觉得很压抑,但是今天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轻松,她似乎看见她们了,她们,还有一个个小孩子,男的或者女的,残缺的完整的,慢慢的走过来,围在她身边,带着笑,为她祈祷。 “看着我,大家,你们都来了,真好,看着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她喃喃着,咧开嘴笑,于是她把没有握刀的左手从伤口伸进去,把那片已经残破的大网膜撕开得再多了些,然后把里面那些蠕动而温热的东西握住了。 “萍萍,你会喜欢吗?你的……岚岚……用……你的方式……” 她开始大声地呻吟,声音仿佛濒死的母兽,咬着牙尽力把手里握住的东西从伤口里抽出来,一圈圈缠在手上,再用力地往外拉。而她右手的刀却在这时候一下子深深地刺进了自己右侧的软肋。 再拔出,再刺入,急促而深入,没有规律没有目的,只是,她需要。 血腥的味浓重起来,但是四周依然安静。 “我……快死了吧……其实哪怕没有野兽来,也无所谓了,不过……记得孟倩和我说过,天葬的时候,只有干净的人才能被彻底吃掉吧,或许……我没资格……嗯我当然没资格……可还是有些遗憾呢……萍萍。”她含含糊糊地说着,叹了口气,全身的力气似乎忽然都没有了。 于是她终于停下来,虚弱地喘息。 但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耳边呼噜呼噜的声音。然后,似乎有一条粗大的,带着肉刺的舌头在舔她的脸。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兰雪那条小熊大小的黑狗。 “Thor……是你吗……乖孩子……乖狗狗……帮帮我……帮姐姐……”她呻吟着,勉强朝那条大狗笑了笑。 那条大狗似乎听懂了,对着她修长的脖子张开了嘴。谢一岚几乎能感觉到那张嘴里的热气了。 “不要……Thor……不是现在……让我……感觉到……最后……”她有些着急,断断续续地哀求,“吃掉……全都……一点……也不要……不要……剩下……” 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扎着努力把身子翻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的小屁股抬起来,“还有……可以的话……肏我吧……帮我……赎罪……。” “按她想的吧。”远远的,一个低低的清冷的女人声音传过来,那大狗仿佛听到了似的,于是他用两条前腿搭在她的腰上,在短头发女孩湿淋淋的阴户上舔了舔。 插进去的时候,那条狗咬住了谢一岚的肩,一甩头,一口就把她肩背上一长条皮肉撕下来了。 “谢谢……谢谢……谢谢……一点都不要剩下……一点都……”短头发女孩惨呼了一声,身体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忽然一刀狠狠地割在自己原本秀气的脸蛋上。 ——原来Thor的东西这么大,比插进过我身体的所有男人的东西都好。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后腰的一块肉也被Thor撕下来了。谢一岚开始哀叫,闭起眼睛,又在脸上狠狠划了一刀——这一刀把她右眼的眼皮都割开了。 忽然,她听见Thor开始长声地像狼一般嚎叫,然后,渐渐的,是更多食肉动物的体味——腥臭,却让她觉得亲切,温暖和释然。 ——原来,真的可以,这样,我会干干净净了吧。 ——你们所有人,都原谅我了? ——萍萍,你看。 Thor在她体内射精的时候,谢一岚似乎觉得有一双巨大的手爪捉住了她纤细的脚,然后她听到脚踝骨断裂的声音。 Thor从她身上下来了,然后,她感觉自己已经毫无力气的身体被Thor翻过来了——用剩下的那只眼睛,她依稀看到身边有比Thor更大的黑色动物。 “这真的……是熊吗?”她忽然有点想看看藏在自己包里的那个小黑人,但是她没力气了,只能张着眼睛看天空上钻石般的星星。 那新来的黑色家伙把她那只断脚咬在嘴里,两个巨大的爪子握住了她胸前伤口的两旁,开始用力向两边撕开。 “我的心……萍萍……你看……我的心……” 她喃喃地说,这次Thor把嘴对准她纤细的喉咙的时候,她没再反抗,也没力气反抗了,“Thor……不要剩下,连头颅……也是……拜托了……兰雪,让所有人……看见……” 谢一岚把脖子努力伸长了些,她不知道,她的手机在这时被人关上了。 当她的喉咙终于被Thor的利齿撕开的时候,谢一岚忽然觉得很放松,也觉得今天的银河出奇的美。 伍凌 ——今天的银河真美,或者应该说,很久很久没有看到银河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还是小时候我住在村子里的时候了吧?那时还我还不叫做伍凌呢,所以,这是我做为伍凌第一次看见银河呢。从读那些科幻故事的时候,我就想了。 ——这些年,只是读书,做学问,看各种各样的人。忙起来的时候,就顾不上不开心了。所以,想不到第一次亲眼看见银河,就是在我临死的时候。 ——“适时而死,死在幸福之峰巅者最光荣”。尼采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不知道,至少,这是我的座右铭。 ——没办法,谁让我相信这句话,所以,我只能让自己一点点变得更好,更优秀更快乐,一点点爬到人生的顶峰上,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 ——我才有资格去死啊。 伍凌想着,用力地把头仰起来看着天上那条浅灰色的光带。 篝火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旺,显得有些恍恍忽忽的,但是那条生牛皮项圈已经几乎被火烤干了,深深地勒进她的修长的脖子里,让她几乎吸不进空气了。 手腕上,她那个标志性的,由五个镂空菱形组成的倒五角星形状的项链吊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光。而那条垫在屁股底下的牛仔短裤,已经完全被她的水湿透了。 奶子被舔得好痒,而窒息让她的乳头硬邦邦地勃起——据说现在的科学理论可以证明窒息可以带来性高潮了,谁知道,人生有限,总不可能什么都研究明白。 ——但是我对吴迪说过这个结论的,其实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管它呢,我想吴迪已经体会过了。 ——现在,是我自己了。 总之,虽然从离开孟爽的身体到现在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伍凌知道自己已经高潮过好几次,而且马上又要高潮了。 因为她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神开始模糊了。 伍凌知道含着她奶子的是茉莉——当然现在她把自己叫做广静了——因为还是现在含着她乳房的这个女人还是很害羞很矜持,而她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变得滚烫通红,连她烧着香疤的头皮都红了。 刚才,乐雅要伍凌的时候曾经在她耳边偷偷告诉她,茉莉这家伙每次躲在房间里偷偷自渎的时候都是这样。 伍凌也知道,以茉莉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去吻另一个女人的胸的,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乐雅在挑逗她。 乐雅的手,正在撩拨茉莉的胸,用手指尖一圈一圈地在她奶子上摩梭,和茉莉的舌头在她嘴里那只乳房的乳头上打圈的频率完全一致。 一个是清香的茉莉,一个是妖艳的玫瑰,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却又交织在一起相互影响,直到她们被彻底分开。 这些伍凌当然知道,因为她是那个把乐雅从何静身体里分出来的那个心理学专家李天然的小师妹,读了过她所有的报告和论文,作为助手亲身参与了她的所有实验,也亲眼看着李天然把自己变成那面镜子,一步步向着死亡走去。 而且在最后的时候,也是她最巅峰的时候,她还轻轻推了李天然一把。 适时而死,天然学姐这么优秀的人当然是,所以,她的九个行为的选项里怎么能没有自杀呢? 伍凌不想想这些了,因为很快她就会见到那个白白净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师姐了,不管是道歉还是学术探讨,都可以留到她们两个见面之后。所以,当下她还是更关心这个伏在她身前的女人。 她还记得何静留着披肩发坐在电台直播间带着耳麦听热线的样子,也记得再早先时自己头发上顶着草根,流着鼻涕,穿着脏脏的花棉袄坐在何静的心理咨询室的邋遢样子。 “小妹妹,别怕,坐下来,怎么舒服就怎么坐……姐姐漂亮吗?嘻嘻……我叫何静,和刚才那个大姐姐是一个实验室的……又看到那些可怕的场景了是吗……你不该放弃的,其实你比好多人都优秀多了,你不知道上天给了你什么样的礼物……我来帮你……从选个名字开始吧……名字对一个人很重要的…… “小花儿吗?很好听,可那是小名,你需要一个正式一点的名字呢……你爸爸姓伍,伍子胥的伍,你想让自己叫什么呢?……哦?伍陵?很好听啊……可是为什么是陵墓的陵……我的……坟墓吗?……为什么要死呢?因为害怕吗?……你很优秀,不该这样的,你离你的人生顶点还差远了……知道吗,有个叫尼采的哲学家说过……” 伍凌忽然明白了。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好多,甚至连深深勒进她脖子的那生牛皮带也不能遏制她的呼吸了。她的眼睛一下子明亮,看着白衣凌乱跪坐在她面前头皮光光的茉莉,还有如蛇般缠在她身上,长发齐腰,身上只罩着纤薄透肉的一袭黑纱的乐雅。 “我知道了,那句话是你们……不,是你,种在我脑子里的,何静。”她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心里一直想着死,却始终在让自己往山顶上爬,也不停地让自己和不同的人做爱,去找所谓的幸福巅峰。” “嗯,我以为这样能帮你。”广静点头,把眼皮垂下了。 “嗯,我以为这样能杀你。”乐雅轻笑,挑了挑眉毛。 “你们都做到了,谢谢你们,你俩的赌约是双赢的。”伍凌说,她忽然很想要,非常非常想要,所以她把屁股抬起来了一点,“只是,因为这句话,包括咱们这十个小黑人在内,我这个派对女皇,组织了太多死亡派对,‘帮’了太多人了,包括……” “Starry Starry Night……”她的话没说完,身边的电话却忽然响起来——远处原本独坐的江馨月听见这声音,忽然把身子坐直了一些。 那是崔滢的歌声,而来电人显示是“面壁者”。 伍凌把自慰的手停下来了,她似乎也在听崔滢的歌,而她高挺的胸口却剧烈而无助地起伏着。 歌声里,她似乎想要抽烟,有些抽搐地取了支烟在手里,叼在唇边——打火机的火光很亮,把白色的烟纸燎黑,但是点不着,差一点点空气——就这样试了几次,她终于停下来,示意何静帮她把电话接起来,打开免提,听那个好听的男人声音传出来。 “伍凌,你还在,太好了!”电话里的声音气喘吁吁的,“我知道你给我的便签上的139还有身份证号是什么意思了,139后面加上你的六位生日,再加上50两位数,就是你的电话号码。” “嗯……”伍凌嘶哑地哼了一声,她似乎不想浪费力气说话,只是靠着树,把双腿分成一个大大的M,她又开始手淫了。 “我读了你所有的文章,还有《死本能》里面的自杀案例,每个案例里面都有你化名在里面,都是答案是伍凌的字谜,就像知天命、桃花源还有英雄冢……还有,我知道你说你是杀人犯的意思了。”他说,语速越来越快,“我装吊环的那里,就是杀人现场……还有……阿加莎克里斯蒂……十个小黑人……沃格雷夫大法官……”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似乎听见了伍凌的喘息和她手指在下身进出带来的皮肉撞击声和水声,“前五行变成血红色了,下面一行就是你,伍凌,你在和谁做爱都好,答应我,别死好吗?抑郁症虽然痛苦,但是很多抑郁症者实际上是超乎常人的天才,特别是你。那些杀人案,没人能发现,我也不会……” 伍凌开始笑,她的面孔已经涨得发紫了,手指紧张在自己的阴道抽插着,而另一只手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阴蒂,她几乎已经不能呼吸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只是把那双原本乌溜溜的眼睛翻起来,看天上的漫天星斗。 “……现在退出,来得及的。别死,你别死,我要追你,伍凌,给我个机会,我要……” “你猜,大刘的书里我最喜欢的是哪一本?” “你终于说话了……《三体》……一定是《三体》。伍凌,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正常,你怎么了……” “错了,是《乡村教师》 ,其实我是个乡下姑娘,被一个好心的姐姐资助才有读书的机会,所以如果不死,我是想回到山里教小孩子们读书的……抱歉,面壁者,这个梗你没接上,所以你没机会了,所以我要去死了,或许下一世你可以来追我。”女人说着,把眼睛闭起来,喘了口气,声音清澈的像一泓山泉,只是她的声音里渐渐夹杂了含糊的呻吟,而伴随着远处依然持续不断的啪啪声音,她的手指头也陷进下身芳草萋萋的山谷里了,“不过,《三体》也很好,面壁者,今天这里的星空,又让我想起梵高的画和二维的太阳系了……和宇宙,大自然比起来,人真的太渺小了。” 她并没有挂上电话,只是远远的把电话丢开了。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了。 火光映在伍凌的脸上,脖子上的生牛皮项圈死死勒在脖子里,伍凌的眼睛依旧翻着,盯着天上的银河。 她在手淫,但是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抽搐,她的嘴在喃喃地动,口水从她嘴角开始流出来了。 “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吧。”她似乎开始陶醉在自慰的快感里,声音有些含糊,“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微笑、哭泣……战斗、伤害……喜悦、悲伤……咳……恨谁、爱谁……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这段话很好……虽然……可能不是写给成年人 的……但是……并不幼稚……是个……不错的……谢幕吧……”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一直在说话的光头女人深深吸一口气,终于停顿了一下,然后,再和在快要熄灭的火堆旁弥留挣扎的伍凌同时开口: “我会……变成……星星吗?” 这是从谢一岚走之后,伍凌开口说的唯一的一句话。而这简单的七个字就一下子把她肺里最后一点空气耗光了。 她的两条腿被一下子分开,那颗带着香疤的头颅开始在她胯下亲吻。没有空气了,眼前的颜色黯淡下去,星光、篝火,一切都恍惚,只有胯下女孩的舌头真实而温柔,带来一波铺天盖地的快感浪潮,把她生命中残余的一点菁华一下子完全吞没。 ——催眠大师何静,茉莉公主,妖女乐雅,被叫做噩梦的蜘蛛杀手,不管应该怎么叫你,谢谢你替我把遗言说出来,我没有遗憾了,等着我的会是一场美梦。 最后一刻,伍凌在脑子里想。 她知道,和刚才一样,何静是可以知道她最后在想什么的。 何静 何静呆呆地跪坐在这个栗色头发的小女人身下。 一小股微微有些骚味的液体,伴着伍凌身体里的精华,一下子通通泄出来,温温热热地沾了何静一脸。 她深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到伍凌歪到一边的头和没有完全合闭的但已经失去神采的美丽眼睛。 “咔嚓”。 快门声里,一阵风吹起来,卷起伍凌身边的那条丝巾,飘到已经几近熄灭的篝火里,伴随着一阵蛋白质烧糊的气味,忽然明亮,然后湮灭,仿佛一枚绚丽的烟花…… (第八章完) 第10章 第九章 安魂曲 致 谢 我一直相信死亡是静谧而美丽的,也是人生中最后也最重要的一件礼物。 谢谢你,死神。 你曾经带走过我的一些重要的亲人和朋友,还有我的宠物,每次我都会哭,但是我知道,你对他(她,它)们是温柔的。 你也曾不止一次和我擦肩,谢谢你的安排,这些邂逅也是对我的成就和成全。 我的写作源于死亡,我的很重要的朋友圈也是。所以,也谢谢那些曾经因此结缘,现在却再无联系的你们,谢谢那个名为地狱却让人觉得温暖的派对。 更谢谢你,帮我用画笔记录下故事里那些死亡的Mr Kurz,谢谢你愿意听我说那段看夕阳的经历。 H,知道吗?我们都是被死神吻过,拥抱过也祝福过的。能和你一起经历,我好幸福,谢谢你。 如果我们中谁先被死神垂青,也都是幸福的。 我爱你。 ----------------------------------------------------------------------------------------------------------- 就这样地俯首道别吧 世间哪有什麽真能回头的 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 相约著 一起枯黄萎去 我们也来相约吧 相约著要把彼此忘记 ——席慕容《野风》 ----------------------------------------------------------------------------------------------------------- 写在本章之前: 这是故事的第九章,一共七节。时间上,是整个故事发生的第六天早晨,从子夜到天明。 这章是安魂曲,也是对于之前故事的一次小小总结,前面逝去的人,在这一节都会出现在故事里,算是缅怀,也是纪念。其实,死去的人只要不被忘记,就一直都在。 写到现在,故事里的一些设定组合慢慢清晰,不管是蜘蛛、公主还是十二宫或者八部众,算是些任性的小彩蛋吧。 ----------------------------------------------------------------------------------------------------------- 特别提示: 本文内容含有色情,虐待及杀戮情节,可能引起部分读者不适,若有冒犯,先行抱歉。未满18岁或不具备自控能力的读者请勿阅读。 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 目 录 9.1 十二宫 9.2 触摸 9.3 Memory 9.4 礼物 9.5 Aurora 9.6 R.I.P. 9.7 地、水、火、风 [newpage]? [chapter:9.1 十二宫 Zodiac] 寇升 寇升加入刑警队将近三年了,说实话,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迷恋过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女人。 会议室里,她的眼睛冷如山鹰,几乎什么突发事件也不会让她乱了方寸——大多数时候,是一群手足无措的大小伙子被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就不敢再说话,但是往往静下来三分钟之后,从前的困局就有了解决方案。 出任务时,她的行动仿佛头狼,危险的地方会冲在前面,然后给出最有利的指挥——那次行动围捕那个连环杀人犯的行动里,面对那个疯子的枪口,这女人竟然用自己的肩膀帮他挡下了那颗本来会射穿他头颅的子弹,甩手一枪把对面那家伙的头打爆,然后就在目瞪口呆的他旁边,脱下上衣,用打火机烤了烤匕首,只一咬牙一皱眉,就把伤口里的弹头连同那附近的少许血肉挖出来扔在地上,用剪碎的衬衣扎紧伤口,随手扒下他的警服穿上,就转身回去写报告。 在床上时,她狂野得像头美洲豹。她喜欢在上面,或者就是让人从后面要她,阴道,也有时候是肛门——他和这女人有过不只一次,比如前两天在那间还没出事的酒吧里。但他最难忘的是第一次,也就是她肩膀受伤那次,他去她病房找她汇报工作,然后那女人直接让他病房单间的门锁上了。那天他几乎被她榨干了,她的屁股上和脸上都肿起了他的掌印,而他的背和手臂也被她的指甲抓破了——后来也有过,他知道她和队里很多人都有过,有时是一对一,有时会是一对二甚至更多,虽然他知道这些性爱是没有感情在里面,但是,也很好,起码她和他们都想要。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下次的任务里,谁就死掉了。 但是,她发起怒来,就会变成一头狂暴的母熊——当那次她知道队里有人为了钱和女人卖了兄弟们时,她只是把他们半夜叫起来集合跑了五公里,然后叫那个内鬼出列,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数了三个数,就直接扣下扳机让他头颅开花,脑浆崩在她脸上时她连眼睛都没眨。那次他们知道了三件事,第一是这女人杀了人似乎并不用承担什么责任,第二就和这个女人上过床,什么也不代表,第三就是如果需要这女人自己杀掉自己,她一样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蒋宁,这个黑皮肤的女人,他们都没看到过她笑,哪怕是高潮的时候或者喝多的时候,所以他们猜这个不爱说话的女人是摩羯座的。她是“铁骑”,甚至是比从前那个骑黑马的“铁骑”更可怕的“铁骑”。很多人说她是母夜叉,但是也有很多人传说,在她的干爹,那位手眼通天的聂老板面前,这女人会变成一条温顺的狗,甚至会为了那个姓聂的爬上政法委书记马志宏或者别的大领导的床。 她在那些人床上的样子,寇升没有看过,但是今天他终于亲眼看到了蒋宁受刑的样子。 这是另一个传说,寇升曾经也以为这是假的。但是,今天,在她命令把包括他在内的十几个兄弟轮流狠狠抽她耳光在轮奸后,寇升和另一个兄弟被她流下来,按照这个平静得有些匪夷所思的短头发女人的命令,把一种种近乎残酷的刑具用在她身上——电击,针刺,火烧,鞭打,甚至把她绑成大字型再把她的头浸到水里同时用假阳具插她。 当然,他们也都再要她了,很兴奋,但也害怕。他们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对自己这样狠。 按照蒋宁的要求把她锁在那个齐腰深的水牢里之后,寇升是唯一留下来的,蒋宁给他的要求是两个小时。他要确保这两个小时之内,除了她自己愿意接的电话和她干爹,没人能打扰他,也要确保准时放她出来。 开始,寇升只是觉得这是信任,所以很开心。但是,当他陆续听到那些他需要向她汇报的消息的时候,他开始紧张,甚至怀疑水牢里的这个母夜叉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先爆了他的头——但是不能不说,否则她一定会爆了她的头。 “被马送来的那人查清楚了,潘德,34岁,副处级干部,在‘怡红快绿’上的网名叫‘小飞侠’,他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那六个女人和他,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起做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姓曹的,另外一个叫谭迪,都是怡红快绿的朋友,只是后来谭迪没出现,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和那几个女人把姓曹的也灭了……手法,经过,和病房里那女人的口径都对的上。”他说着,把蒋宁乳头上坠着的鳄鱼夹摘掉了。 “嗯,潘德还交待什么了?” “他的精神似乎有点错乱,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地址,说里面那个女人是上吊死的,和他没关系。我们按他说的地址查了,原来那地方就是前两天发现那两具腐烂女尸的地方。那宗案子里,吊死的女人叫做张晨,22岁,是市美院的人体模特,在‘怡红快绿’的网名叫‘玻璃珠’,和潘德同居将近三个月,据称已经开始准备结婚,这栋房子也是他俩准备的婚房,张晨出的首付,潘德供一部分月供;死在地上的女人叫张睿,20岁,美院的学生,另外的身份是‘怡红快绿’的流量网红‘Miss Sherry’,在某次该网站的活动里也与潘德有过性行为。由于天气炎热,两具尸体均高度腐烂,但法医解剖发现,死者张晨的死因是扼喉导致的机械性窒息,上吊自杀系死后伪造现场,处女膜陈旧性破裂,死前曾经有过性行为,体内的精液DNA与潘德的DNA高度吻合,致命的扼伤也与潘德的手掌特症吻合。而张睿的腹部大网膜破裂导致的大出血,致命伤是心脏部位的刺伤,其处女膜陈旧性破裂,但阴道内没有精液残留。死者虽然系自杀,但是死前曾经进行过公开直播,也是怡红快绿的流量网红。考虑到潘德的身份,也不能排除他诱导杀人的嫌疑。”他一口气说完,同时帮蒋宁把手腕和腰上的铁链松开了,却没敢去看那些被束腰铁环里面向内的尖刺刺伤的皮肤。 “继续。”赤身裸体的黑皮肤女人依然撅着屁股,直到寇升帮她把那勾在她肛门的银色钩子拔出来——寇升看到了那个钩子男根形状的圆头上金色的薄粪,也看到了那只张牙舞爪的长腿蜘蛛纹身,但他马上把心思收回来,给她递过一条毛巾,继续说着,“这两名女性死者,恰巧都曾经是本案另一嫌疑人谭迪的两任女朋友,至于谭迪的身份,是……”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蒋宁把他的话打断了,开始从水牢里把腿费力地挪出来。他知道她要什么,于是他蹲下去,把她的脚镣打开了。 “帮我拿出来。”她分开那两条微微颤抖的长腿,淡淡地说,“你们控制谭迪了吧,我想这不用我说。” “谭迪……死了。赤身裸体地死在他曾经送给张睿的一辆保时捷卡宴里,死因是因为逆向行驶与一辆重型卡车迎面相撞,负全部责任。队长,还有……”他说着,终于把插在蒋宁阴道里的那个巨大的黑色振荡器拔出来了,离体的时候,上面的粘液和她的身体之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晶莹的蜘蛛丝。 “说。”蒋宁轻轻呻吟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第一批去追踪A BITCH的弟兄,已经完全没联系了,”他试探着说,看着这个依然赤裸却仿佛已经穿上制服女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后传过来的消息,是他们看见了一个穿黑色皮衣的高个子女人,似乎就是前面服毒自杀的那个砍头杀人犯。” “十分钟后把潘德带来,我亲自问他。”蒋宁没有多说,但看到寇升没回答,她皱起眉,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干爹那里……?” “聂先生没事,”男人连忙说,“只是,他派人开他的车,把潘德带走了,说是聂家小姐要问他事情。” “哪辆车?幻影还是林肯?派谁来的?” “林肯,是小姐的保镖司徒小姐和司机郭小姐。”寇升的声音已经几乎被他自己咽到肚子里了,“队长,您知道……” “闭嘴!”蒋宁狠狠的骂了一句。 寇升感觉自己的身体抖了一下,“队长,我该直接进来告诉您的……”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削在他脸上,那一刹那,知道自己是真的害怕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下一秒,这个赤裸的女人忽然扑上来,把他扑到在地上,开始解他的皮带了。 寇升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蒋宁骑上他身体,用那湿淋淋的火热阴户套上他不由自主立起来的大鸡巴时,他分明听到这个一向古井无波的摩羯座母夜叉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其实蛮可怜的。”寇升想,他其实还想和蒋宁汇报那个法医从吕绿胃里找到的U盘的事情,但是他觉得那件事情可以晚一点点,毕竟那个小东西已经在他身上,不管里面存了什么也都不会再流传到外面去,所以他不再多想,只是把住蒋宁的腰,开始用力干她了。 郭梦北 “冰冰,这样真的可以吗?我好紧张。刚才从看守所出来时,我手心都出汗了。” “那,你喜欢吗?” “你说,蒋宁要是知道咱们把这家伙带走了,会不会疯掉?” “我问你喜欢吗?” “我还没摸过男人那里呢,总是觉得有点儿可怕。” “郭梦北我问你喜欢吗?!” “喜……喜欢,嘻嘻,大傻牛,知道吗?你用起心来的时候超可爱的。” “嘿嘿,嘿嘿,哈哈。” “司徒冰冰你傻了吧?笑得跟个大傻瓜似的。” “我开心,好久没看你这么笑了。” “嗯,也好久没和你玩得这么疯了,今天我真的好开心,哪怕没有后备箱里那个家伙也是。” “诶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 “喂我喜欢啦,我真的喜欢啦!” “我偷偷查过星座书的,你们双鱼座最喜欢口是心非了,最后一晚上了,郭梦北求求你别骗我了。” “我是真的喜欢,当然也有点儿害怕……冰冰,就这样攥着我的手别松开……答应我,一会儿他进来的时候,你要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嗯,小北你的手好凉。” “有你在旁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还想合奏,大傻牛,咱们去莺燕轩吧。” “那里……昨天晚上……” “可是那里有钢琴啊,还是斯坦威,我又不是像你可以随身带着琴的。总之有你在旁边我就不怕,而且,会觉得很刺激很兴奋。” “嗯,好。而且我知道,你想那一对儿了,是吧?” “大傻牛,你的心越来越细了。诶,你说,咱们在那里合奏,她俩会听得见吗?崔滢,还有月儿……知道吗,月儿和我的生日只差一星期,她也是双鱼呢。” 黑色林肯从街上疾驰过去,没人听见车后备箱里面传来的那低低的闷响。 江馨月 “兰雪,你……回来了?”江馨月有些无助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郁的小个子女孩,“伍凌也死了……Thor没和你一起回来……岚岚呢?她是不是没死?太好……” “她死了,按照她的意愿,她要死得干干净净的,一点肉也不想剩下。所以,Thor到现在还在帮她完成。”兰雪的声音有些低,“她在录像里说得没错,她果然是典型的处女座。”说着,她把谢一岚的手机递过来。 江馨月怔了怔,她几乎闻到那手机上的血腥味道和动物体味了。 “对不起,小兰雪,我不大舒服,”她皱着眉轻轻地说,“今天……死太多人了……可能我需要坐一会儿,你不用管我,去给伍凌拍照吧。”她犹豫了一下,坐下之前,她还是把兰雪手里的手机接过来了。 “没有改变规则的机会了,你和我都只能等。”何静走过来,把手搭在江馨月的肩头,“天亮的时候,咱们去看看孙莉,然后,我和乐雅就也该走了。” “知道吗?处女和双鱼是对位宫,所以我和岚岚虽然性格差异很大却会莫名地投脾气,今天,我一直缠着她要,她也一直给我,让我感觉舒服多了。”江馨月看着屏幕里正在刮掉腋毛的短头发女孩,苦笑,“小兰雪,她的衣服是不是叠的整整齐齐的?” “嗯,”兰雪点了点头,“她自拍时,把手机架在她的鞋子上,把袜子卷成团放到鞋里面,牛仔裤,衬衫,内衣裤都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旁边,仿佛一会儿还要穿上似的。” “干干净净的,她其实一辈子都想干干净净的,嗯,现在,她不用再洗手了。”江馨月把手机放下了,里面那个女孩子没有停下,正从那个她自己刻出的血十字的中心为起点,一点点努力而认真在自己上腹用她的柳叶刀剖出条笔直的血线,“广静,Thor会帮岚岚的,对吧,她会干干净净的,对吧?她是不是觉得,她的每一片肉,都是……”她说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出奇的烫。 “其实,死,未必是一件坏事——佛经里讲尸毗王割肉喂鹰 ,目的是为了去救一只鸽子,其实,岚岚又何尝不是——这么瘦弱的她,顶着好大的压力,一直在尽力地帮身边的人,成全她们,但实际上自己却不快乐……但是唯独今天,我想她是开心的,因为她放下了包袱,也就真正干净了。”何静的声音淡淡的,“乐雅,我相信我们也会的。” “人家可还没玩够呢,不过,总不能一直站着位置,否则这位月儿妹妹会等急的,人家知道其实她想马上就自挂东南枝才好呢,对吧?”虽然已经有准备,但江馨月还是被何静声音的突然变化吓了一跳。她看着这个光头女人把眼睛挑起来,“茉莉,要是人家能只把你杀了就好了,那样或许人家能化成一阵烟,附到别人身上去,毕竟,人家是天蝎你是天秤,原本就没什么交集,合不来的。” 看着这“两个”占据同一躯体的人,江馨月忽然觉得头更痛了——手边那瓶酒已经喝干了,而唯一可能讲清楚这一切的伍凌,已经永远把自己的眼神定格在了那漫天的星斗和灰白色的银河上——她又看向手机,里面,谢一岚的身体已经被Thor压住了,她的肠子拖在地上,有点像钻进高梦体内的那条蛇,只是比那条蛇长多了。 她好想让兰雪重重地打她脑袋或者脖子一下,然后就这样昏过去,或许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到莺燕轩去,哪怕看不见孙莉和何静是怎么走的,她也至少可以马上把自己挂上去。可是,兰雪似乎已经放下了相机,坐在伍凌和高梦已经开始变冷的尸体中间,脱下裤子,开始自渎了。 这个长头发女人皱了皱眉毛,忽然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后脑向身后的树干重重撞了上去。 …… “崔滢,是你吗?我的头好疼。”她嘶哑地呻吟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坐在窗口的女孩,看她的红头发,看她乳头上的小铃铛,看她一荡一荡的两条长腿,还有她撑在窗口的那割开的手腕。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哪里也没去,”红头发女人笑了,“我才舍不得走,不光是何静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的。你不是还在那位埃及艳后面前甩过我一耳光吗?” “那……我和岚岚,还有在酒吧和星儿,还有Kevin……我每一次绿你的时候……” “那就是来自双鱼座的报复吗?”崔滢用手托了托自己的乳房,乳头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在风里响起来,“可是我喜欢呢,你不知道你被别人上的时候多美,那天装那个绞环的时候,看着你被那个面壁者插进去,我比自己被干了还舒服呢。” “双子座的都是混蛋,都是……啊!”江馨月呻吟了一声,她觉得乳头好疼,低头看时,崔滢已经把自己左乳头上的那只铃铛摘下来,穿在自己的左乳头上了。 “老婆,喜欢吗?疼吗?” “混蛋……混蛋……好喜欢,我爱你……啊……右边……也要……虎头蛇尾的……双子座……都是混蛋……啊,疼!”在江馨月迷离的呻吟里,另一只小铃铛也已经穿在她坚硬如石头的右乳头上了。 “双鱼果然是天生抖M,也是天生好色,”江馨月觉得崔滢的气息盘绕在自己耳边,“另外,告诉你个秘密,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也是双子座的混蛋,她……” “我不信……我不信……老公,给我吧……月儿……好想死……虐我……脖子……掐我的脖子……” “要不要打赌,输了的人要在再见面时给赢的人唱歌。你小心,令狐冲说过,一见尼姑,逢赌必输 。”江馨月听见崔滢的笑,然后,她的喉咙被一下子掐住,而她的阴道也被女人的手指填满了。 何静 “没错,真正的何静其实是双子座的,老师、还有伍凌才是真的天蝎,而童晓芳那种女人,才是典型的天秤,嗯,李天然那女人也是。”树下,光头女人看着自己扼住脖子,沉迷在手淫里的江馨月,看着她新给自己穿上的那两个原本属于崔滢的小铃铛,还有她两个乳头上鲜红的血,用那种长长媚媚的声音低低地自言自语,“茉莉,伍凌交待的事情都办完了,我想,我也快准备好了。” “乐雅,你终于承认你是‘我’了?”说话间,她已又换了那清冽纯净的声音。 “人家已经说走嘴好几次了,少废话,快死了,你要好好让我高潮一次……另外,也不知我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可不想做半吊子……嗯……”那个拉长的,媚媚的语声再次说着,却已经夹杂了粗重的呼吸声。 “嗯。”兰雪闷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抬头。 这个娇小女人紧紧抿着嘴,把江馨月身边的手机捡起来了。 韩露 栀子花,洁白,娇艳,越是夜里开得越盛,开得满屋子都是芬芳,香甜而浓烈。沙发是白色的,很软,很舒服,一躺下去就会深深陷进去的那种。黄色的橡木地板,稍稍有些粗糙,有很强的质感,赤脚踩在上边的时候很舒服,并不觉得冷。镜子擦得很明亮,里面映着栀子花旁那个陷在沙发里赤脚踩在橡木地板上的女孩——短头发,戴眼镜,皮肤很白,白得几乎有些透明,嘴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穿一件肥肥大大的纯棉背心,下摆一直遮到大腿根。 不去拍照片的时候,韩露总是喜欢先冲个冷水澡,然后就这样坐在懒人沙发里,端一杯冰水,笑着发呆,听巴赫的音乐。有人说巴赫的音乐很难懂,或许韩露自己也听不懂,但是她喜欢——既然不能理解就干脆不去想,只是听,这是最好的头脑放松——这是她的独特论调。 当然,她的独特论调不只是这一条。比如她呼吸道不好,闻了花香容易过敏容易哮喘,但她说哮喘用药可以控制,可是放着这么好的花香不闻的话,就会郁闷到无药可救。既然有的救救总比没的救强,所以栀子花开的时候,她每次都深深地闻,闻到哮喘发作再喷哮喘药,然后再闻再喘,在这种近乎自虐的享受中陶醉。而她的心脏,也一如她的呼吸道,玻璃一样脆弱,但她看起来同样不在乎,原因同上。 中午前后星儿来过一趟,带来了张睿从前的一些照片,清纯的或放纵的,她说那是张睿说想放到影集里面的。然后,陈星就坐在电脑前看影集,看到昨晚她新拍的那些照片时,星儿笑了,也哭了,然后,星儿开始抽烟,边抽边盯着孙莉的那几帧照片看,再把烟蒂按灭在手臂上——和好朋友会分开一段时间未必会不开心,但是如果分开的时候就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总不会很开心。有些选择是没办法改变的,但宁愿笑着告别之后默默缅怀,也不愿意哭着分手——韩露没有问,但她大抵知道星儿的想法,还有,在电脑桌边和星儿亲吻的时候,韩露第一次尝到了这个呆萌女孩的眼泪。 泪是咸的,而唾液的感觉很芬芳——与女孩接吻的感觉很奇怪,没有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更缠绵也更温柔——一个吻有时可以代替很多话,而一次投入的爱欲交欢可以让人身心愉快,这也是韩露的论调之一。 她知道星儿也这么想,所以吻过之后她们就做爱了,彼此索取彼此付出,在橡木地板上赤裸着交缠。 亲吻星儿下身的时候,韩露发现这个女孩的阴蒂和小阴唇都是肿的。星儿告诉她,从早上醒过来,她几乎一直在做爱,而一会回去之后,应该还有人会来找她交配——她有些奇怪星儿为什么同时用了做爱和交配两个词,但是她没多问,只是问她要不要把自己也放进《永恒的美》里面。 “我知道我不久就会死掉了,但是你们不用等我。”韩露还记得那时星儿回答她的这句话,然后她就开始控制不住地高潮,而星儿也几乎同时高潮了。 “我走了,但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星儿走的时候对她说,和很多年前小兰雪离开的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所以韩露呆住了,甚至没有开口和星儿做别。 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就坐在那里,听着巴赫,笑着,想她那个娇小而美丽的搭档——水象,天蝎座,守护星是沉郁的冥王星,冷静而神秘,成熟得有些与实际年龄不相称——和火象的自己完全不同,但是却是相当完美的搭档和朋友。 …… “小兰雪,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韩露到现在似乎还能看到那时兰雪无名指上那颗闪光的瑰丽的钻石光,“我们会野上一阵子,或许一直野下去,以后大概就是天涯海角的行程了,但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记得那时兰雪在笑,那笑容很平静很从容,仿佛期待着天苍苍野茫茫四海漂泊却岁月静好。 “这次她一个人回来,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简简单单因为所谓的任性就分开了?”韩露的心底始终疑惑——虽然她自己不认同男人能靠得住的说法,但是她宁愿相信她这个小个子朋友的眼光和一如既往的冷静,“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不过,这次十个小黑人的游戏,到最后,她真的会再回来么?” 火星守护的白羊宫,冲动而热情,开朗,好奇心旺盛,想到什么,就会做。所以,韩露起身,坐到转椅上开始查Email,新邮件很多,杂志的稿约媒体的采访朋友的问候,等等等等,但是她没管,只是打开了三分钟前那封来自兰雪的邮件。 她开始一帧帧地看——寒霜里沉睡的童晓芳,在荆棘上啼血的灵儿,两颗头吻在一起的孟爽和宋妍,靠着树沉睡的高梦,仰着头看星星的伍凌,还有属于谢一岚的那段没能发出去的直播视频——她始终笑着,却时不时地去擦眼镜上的雾——开心的时候她会笑,悲伤的时候她也笑——不像那个被训练得只会笑的濑田宗次郎 ,而是因为生命实在短暂,能笑便笑,毕竟笑着面对,总有些良性的效果。 “大家,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是吗?”韩露感叹,手不由自主地滑下去——穿这种长上衣的时候,她不喜欢穿内裤——很柔软很光洁,没有毛发的遮盖,手指与敏感部位接触的时候,感觉很强烈,有些头晕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痒。她知道今天她的性生活过度了,这对心脏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湿透了,总不能不自慰吧。 她把上衣扔在地上,开始战栗着微笑,微笑着呻吟,呻吟着让温热的泉水淌出来,润湿自己白得能看到血管的手。 高潮来得很急,有些突兀。她只是皱着眉,笑着呻吟,声音很大。 高潮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开始剧烈地咳嗽,然后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于是她挣扎着把身子向后仰着,去抓身后的急救箱。但就在碰到药瓶的同时,屁股下面的椅子失去平衡,带着她重重地摔倒——后脑摔在地板上,椅子砸在腿上,疼得她抽着冷气咯咯笑。 然后她把药吃下去,闭着眼睛,就这样狼狈地躺在地上。 呼吸开始通畅的那一瞬间,韩露觉得自己一下子出了一身的透汗,连短头发的发梢都湿透了。 ——嗯,既然没死,就出去走走吧,或许会有什么奇遇,又或许会有什么艳遇。谁知道。反正今天晚上老娘不想睡觉。 韩露想着,翻身坐起来,在浴室里冲了冲,然后走到镜子前,简单擦了擦,看着自己的身体点了点头,再随意的穿了件灰色的紧身吊脖,配一条六分的磨白牛仔,但是仍旧没穿内裤——她喜欢粗糙的牛仔面料和没有阴毛遮盖的阴部接触的感觉。 她把这叫做,“反差产生美。”这是她的又一个独特论调。 踩上人字拖之前,韩露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她赤着脚跑回电脑前,把关于谢一岚的图片和视频摘出来,按照兰雪邮件里给的谢一岚在怡红快绿的账号和密码,把属于Helene的最后一段直播传到她的社区里,然后又打了个包,转发出去了。 当然,收件人是奇异公主。 杨琳 关掉手机屏幕,杨琳用手肘支起上身,侧过头看身边那个依稀熟睡的女孩。从日落到现在,她们两个之间只有拥抱和无尽的欢愉。 “然后我们做爱,然后再做爱,一起洗澡,还是和她做爱。” 她们所做正像星儿的日记所说,疯狂而略略有些伤感。杨琳知道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会很多,其实大概就这一夜,或许是心疼星儿,所以她其实有点想陪星儿过完。 “琳子,你该回去了,你的美人鱼在等你。”星儿张开眼睛的时候,杨琳吓了一跳,随手把手机扣上了。 “星儿,你醒了?”她问。 “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懒得动,所以刚才你搭档的那视频我看到了,刚才你看的时候我就醒了。”星儿苦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是,我没事的,起码这比张晨和张睿好多了。而且,虽然疼,但是我想这是她想要的……对了,我认出她了,是她给张睿做的流产手术。” “嗯,看你日记时我就知道了。”杨琳点了点头,“她叫谢一岚,我的搭档,也是好朋友。岚岚一直活得很累,但最后终于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了一次,蛮好的。默儿……她也该看到这个,所以……没错……星儿……我该走了,对不起。” “嗯,本来我以为你会不和我告别就走的,就像第一次咱们见面时那样忽然就离开,所以刚才我装着没醒,这样你走的时候也不会有心理压力。”星儿懒懒地翻了个身,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腋窝放肆地张开,腋毛很黑,沾了汗,一根根盘曲着贴在腋窝的皮肤上,赤裸的胸轻轻起伏着,巧克力色的乳头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琳子,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杨琳咧开嘴苦笑,“对了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成功死掉了,很清楚,我想应该是这样才对,或许这才是格瓦拉狂想曲的正确打开方式。”星儿说着,眼睛看着杨琳的脸,嘴角在笑,眼神平平静静的,“或许一会我会把这画下来。” “告诉我,我好奇,”杨琳说着,甩了甩头发,把身体压上来,手按在星儿娇嫩的胸前,耳朵贴着她的嘴唇。 耳边,星儿的声音低低的腻腻的,一句一句地说。湿热的气息喷在杨琳耳朵里,她皱眉,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然后她苦笑,眼睛透过玻璃房子的屋顶,去看那四层小楼。 “琳子,我很贪心,是吗?”终于说完她的梦,也是她的计划之后,星儿问。 “星儿,这有点太疯狂了,”她苦笑,“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你没办法去那幢楼的楼顶,不是吗?” “我当然可以,”陈星的笑有些得意,“那里就是冯茜的家——你看了我的日记,应该知道冯茜是谁了,而且你该知道,我有那里的钥匙……我想,这是冯茜告诉我的。琳子,我今天晚上不想喝格瓦拉狂想曲了,就这样醒着到明天,好吗?” “明天吗?”杨琳觉得自己可能敏感过度了,可是看着星儿的眼神,她知道她其实get到了,“可是,太可惜了。” “我想你知道我是射手座了。” 陈星倦倦地笑,不着边际地说着,牙齿在杨琳的耳垂上轻轻咬啮,使她禁不住呻吟,“星儿……我不明白,还有……你其实不像射手的……” “是吗?至少有三点是像的。第一,我不喜欢受拘束还容易出轨,第二,我想到了什么就会马上去做,第三,我直觉很灵的。”陈星说着,开始笑起来,笑得很开心,“比如我能预感到明天的日落会很漂亮。” “你还能预感到什么?”杨琳忽然觉得心里很酸,但是她还是笑了。 “我预感到你的小美人鱼应该会在早晨的阳光里站起来。”星儿笑得更开心了,她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科洛娜,打开,把一瓶递过来,“中午时我去了韩露那里了,她问我要不要也参加《永恒的美》。其实我不相信美能永恒的,不管是画画还是拍照,只是抓一个最美的时刻留下来,然后该变成什么样子就还是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我猜得出,琳子,你应该是这套影集的结尾才对。”说着,她把酒瓶和杨琳的酒瓶碰了一下,仰起脖子,用嘴把瓶口裹住,开始缓慢而悠长地喝。 “嗯,下午我等你时,不单看了你的日记,也看了你的画儿了。星儿,别人是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你cos我cos得很像,我想,我明天就会是那个样子的,所以,明天来看看我,好吗?” 陈星没说话,只是朝杨琳眨了眨眼睛——她的嘴似乎舍不得离开那个酒瓶的瓶口,想把那一瓶酒一口气都喝掉。 杨琳知道陈星答应了,所以她也开始喝手里的那瓶酒了——毕竟,今天不再需要做手术了,或者,以后再也不需要了。她相信星儿的直觉,所以,她觉得今天喝点酒是开心的事情。 “真好……”陈星是先喝完的,然后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点了支烟深深地吸,“纯净的科洛娜,的确比掺了尼古丁的好喝。琳子,说起来很无奈,很多事情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 “嗯。”杨琳看着她,放下酒瓶,开始穿她的运动背心——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但她还是想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所以她用牙齿咬着鲜嫩的下唇,咬到感觉有些咸咸的——她始终不喜欢哭,特别是在她有感觉的人面前,无论是默儿还是星儿都一样。 “星儿,记得,一定来看看我,还有,我能看看你那副作业吗?算是再满足一下我这头狮子的好奇心。”她说着,把她的赤脚踩进跑步鞋里,抬起头朝星儿咧开嘴笑。 她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有眼泪了,而且又把她的小虎牙露出来了。 “嗯,琳子我懒得动了,你自己看吧,”星儿淡淡地点头,随手把烟灰弹在地上,“画完很久了,但是一直觉得差点什么,不过我预感我明天能补上。”她说着,顺手按下遥控器。 音乐惆怅地响起,杨琳碰巧听过这首老歌。歌者叫做高枫,曾经很红然后死于一场很诡异的肺炎。在他死后,这首歌几乎没人再听过。 “有时沉醉,也许不对, 动情之后才知道你是谁。 爱在旅途,越来越累, 付出之后才知道有去难归……” 歌声里,杨琳走过去,把蒙在角落里那副油画上的布掀起来。 构图很简单:白色的浴室,白色的浴缸,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泡沫很多,飞在天上沾在墙上,包裹着浴缸里淡古铜色皮肤的少女躯体,健康而充满活力。 杨琳真的觉得画里的女人和自己很像,除了她的短头发和脚上的那圈纹身——她斜斜地露着上半身,歪着头,合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遗憾。瓷砖是洁白的,上面的血是很鲜艳的红色,溅上去再淌下来。 “冯茜。” 杨琳心里跳出这名字来,却始终也没有问,只是甩甩头,望了望靠在沙发上吸烟的圆脸女孩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 陈星 “有时昏睡,也许不对, 多少诱惑不能说无所谓。 梦中寻求,终于流泪, 醒来之后才发现还有真的一回……” 杨琳走后好久,这歌声才有些哀伤地结束。与此同时,烟头在陈星大腿光洁的皮肤上嗤地熄灭,绽放出糜烂而美丽的粉红花蕾。 “小美人鱼,我借用了你的母狮子够久了,所以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了。虽然有点动心,可是我俩都知道,我们是不属于彼此的。”陈星自言自语,“知道吗?其实我蛮羡慕你的。” 她说着,泪从眼角淌下来,滑过面庞,打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李索菲 “小美人鱼,我想,这件礼物应该会适合你。”菲儿盯着电脑上的设计图,用力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那是件纯黑与纯白交错的鱼尾长裙,简洁,线条流畅,却充满设计感——领口开得有些深,胸前有碎钻镶成的横卧的“69”图案。 “好想看看你穿着它站在我眼前的样子,可是我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苦笑。 她今天的确太忙,忙到连手机也顾不上刷。和小蝶分手后,她用她的新手机给伍凌打了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给伍凌编了短信发过去。 毕竟,她知道自己瞒不住这个机灵鬼,所以不如干脆去问她的意见,可是伍凌一直没有回,而后来她也没时间看手机了。 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所以她想去摸手机。不经意间,她抬眼,却看到桌上那已经放冷的两份盒饭。 “大白痴!”她骂了一句,然后,放开声音喊,“陆凯,Lucas!” 平头男人一如既往地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吃饭?” “想等你忙完的。”他说,“排骨饭和鸡腿饭,都是你喜欢吃的。我……” “你这个天秤男选择恐惧症发作,所以都给我留着让我选,对吗?”她看着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高个子男人,眼神忽然变得很冷。 “那个……Sophia……知道你忙,但是……先吃饭吧,你饿肚子时会胃疼的。”他说,想去扶住她的身体,伸出手来,却又缩回来。 “我哪个也不想吃,都放冷了,而且饿过头了,胃也不疼了。”她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猛地抓起起那两个塑料袋,作势要丢进垃圾桶去。 他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变成了一句:“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陆凯,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风流又刁蛮的大小姐蛮讨厌的?”她忽然问。 他似乎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头。 “说实话!一点都没有吗?”她追问,“你敢发誓?如果骗我,就让李索菲一会出门就被车撞死?” “那个……”他踌躇了一下,“Sophia,如果……你能再珍惜自己一点……” 菲儿忽然沉默下来,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也闭上了嘴,没再说下去。 好半晌,男人的肚子忽然“咕噜”地叫了一声。菲儿看了他一眼,忽然挑起眉毛,笑了——开始是捂着嘴笑,然后,看到他尴尬挠头的样子,菲儿几乎笑得前仰后合了。 而他也终于放松下来,然后笑起来了。 “陆凯,我想吃小龙虾。”半晌,女孩忽然说,看着他亮起来的眼睛,她马上又开口,把男人的话堵在嘴里,“不过不是现在,我要先把这件衣服做出来,这是我给一个朋友的礼物。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让她穿上这件衣服。” “医院里那女孩吗?”他脱口问。 “嗯,发没发觉她和我长得蛮像的?”菲儿歪了歪头,“不过她是只螃蟹,性格比我这个神经质的瓶子好多了。可惜她名花有主了,否则我一定把你这个大帅哥介绍给她做男朋友。” “Sophia,你又开始胡说了。”他难得顶了她一句。 “讨厌我可以走啊,腿长在你身上。”她横了他一眼。他没说话,只是赌气一般拉了个凳子坐下了。 但是他的胃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又抗议似地叫了一声。 “拜托,陆凯同志,现在本大小姐要工作,所以,如果你要留在这里,拜托你管好自己的胃,让他闭嘴,或者干脆填满他。”说着,她把那两盒盒饭重重墩在他面前,然后把饭盒的盒盖打开了。 “我想这不会耽误你陪我吃小龙虾的。”把筷子和手套塞到陆凯手里时,菲儿自己也松了口气。于是她终于把手机抓起来了,看到伍凌在傍晚时给她发的一条短信。 “菲儿,我找到我的爱心姐姐了。好嗨呦,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还有,你看这个小黑人好不好看,像不像你家陆凯的?” 下面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带着法官假发和黑袍子,却露着小鸡鸡的黑色人偶,咧着大嘴在伍凌的手掌里笑。 菲儿抽了一下鼻子,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黑人确实和她身边正带着塑料手套啃鸡腿的男人有点像。 “小凌,你说,他俩的小鸡鸡会不会长得也这像。”她在心里说,然后又开始笑。 陆凯也听到了菲儿的笑,他似乎想问,嘴里却塞了太多的饭,于是只能拼命地咽下去。 这让他开始打嗝,而菲儿已经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韩露 就着冰可乐咽下那个牛肉汉堡的最后一角时,韩露打了个很响亮的嗝。 今天莺燕轩不会营业了,韩露当然知道,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去——看到附近停的那辆黑色林肯时,她一度恍然以为那里又开门了,所以直到看到那已经摔碎的招牌还有贴了封条的门时,她才罢休。 有点遗憾,但她很快就释然。 这间叫做Le paradise的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汉堡的味道也比莺燕轩差一点,可乐加了太多冰块,吸管很粗,薯条加了好多盐——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里,不管是食物还是几乎要把她心脏吵得跳出来的音乐,但是今天她忽然宁愿将就. 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尿急了要上厕所,想要了就要做,人之常情。 既然不睡觉,总不能别的欲望也不满足。 “小姐,喝点什么?”酒保是个不很高但看来很干净的青年男人。 “天蝎星,谢谢。”她抬眼朝他笑。递上酒的时候,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手背——皮肤很凉,微微有些粗糙,她微笑,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你可以叫我Peter,”他朝这个戴眼睛的短发女人笑了笑,开始故作帅气地摇动手里的调酒壶,然后把酒杯向韩露推过来,“这杯酒……”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喇喇的女人声音打断了。 “喂,帅哥,给我杯酒,渴死了。” 推门进来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跳上吧椅,把摩托头盔放在手肘边,甩了甩长长地头发,自顾自地点了支烟,眯起眼睛吸——手肘支在吧台上,身体前倾,一对浑圆丰满的乳房,仿佛要冲破那件紧窄的白色吊带的束缚一半,几乎是“放”在了吧台上,挤压出一条悠长迷人的乳沟弧线,胸前,荡着个不大的琥珀吊坠,里面封着一只不大的蝎子。 “小姐,你……喝什么?”这个叫做Peter酒保原本伶俐的舌头一下子微微有些打结——据说人的眼睛被牵住的时候,舌头的灵敏度自然就会下降。 “和她的一样。”女人指了指韩露手边的酒杯,朝她眨眨眼,笑容很灿烂。 长头发自由地披散着,染了几缕黄,因为上身的微微前倾,露出了腰间背后一截光洁的皮肤,隐隐看得到脊椎骨的轮廓。贴身的牛仔裤,黑色高筒皮靴,勾勒出火辣辣的腰臀和腿部曲线,显得充满活力,野性不羁。 作为一个摄影师,韩露是不会脸盲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出众显眼的女人。所以她咧开嘴,朝这个大胸女人挤了挤眼睛。 “又见面了。”两个人同时说。 “所以这杯我(你)请。”又是同时。 韩露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开心,就这么侧着头看她。 “谢了,摄影师。”她随手弹了弹烟灰,“一路赶过来,真是又渴又热,还出了一身汗。”她说着,放肆地揉了揉她那对硕大乳房的侧面,“胸大,就是太累,也不知那些喜欢大奶子的男人如果自己带上这两坨肉会不会累得鬼叫,你说呢?” “嗯,”韩露侧过头看着她笑,“喂,你知道我喝的是什么酒吗?” “天蝎星 ,夏威夷四大极品之一。”女人的笑容不无卖弄,“在调酒器里加冰块,一倍半的白朗姆,半倍的白兰地,半倍的柠檬汁,半倍的莱姆汁,再加上4 倍的柳橙汁,混匀后滤到杯里,慢慢地加1/2倍的棕兰姆酒,让它漂浮在最上面层,对吗?” 或许是巧合,她说话的节奏,和那个叫做Peter的酒保调酒的动作几乎完全合拍。接过酒的时候,她眯起眼睛朝韩露笑, “还有,你也是白羊座的,对吗?这是我的直觉——看你的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嗯,你很厉害。”韩露点点头,露齿而笑,坐到了女人身边,眼睛却看着她夹在深深乳沟里的小琥珀吊坠,“另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有个天蝎朋友。” “所以,我们该干一杯。”她笑,和韩露碰了碰杯,“你那只蝎子现在还想着你呢,她说有礼物送给你。” “是吗?”韩露微笑,看着这大胸女人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了。她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就大剌剌地伸出手,探到了女人的高耸双峰之间,去摸那块显得很小的蝎子湖泊,“那你的蝎子朋友呢?这是她送你的礼物?” “她死了,就像我开车载走的那群女人一样。”大胸女人的声音很随意。她甩了甩头发,眯着眼睛笑,“不好意思我忽然卡壳了,眼镜美女,你叫韩什么来着?你皮肤这么白,要不我叫你白美人儿吧。” “哈哈,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韩露,不过我喜欢你给我的外号……你是I-cup的曲凡,对吗?” “曲凡,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凡间能得几回闻’的曲凡,我知道杜诗里写的是‘人间’,但是我总不能把名字叫做‘曲人’,所以为了混了高雅点的来历,只能改杜老爷子的诗 了,哈哈。”女人掐灭了手里的烟,笑着说。 韩露忽然觉得她眯起来的眼睛有些像猫。 “我真的没有I,但是我的朋友给我取外号叫‘颠当’。”曲凡补了一句,一把抢过Peter手里的调酒壶,用力摇了摇杯里的冰块,摇到自己的大胸都跟着颠起来,然后把里面新化出的那点冰水倒进杯子里,也一口喝了。 “颠当?”韩露嘴里念着,看着她“放”在吧台上的那一对饱满的乳房,笑着点头赞许。 “去!早知不告诉你了!”曲凡推了韩露一把,眼睛却转向一旁偷笑的Peter,“喂,小帅哥,好好卖你的酒,在这里偷听算什么?还有你笑什么笑!是不是想老娘我赖你酒钱?” “没没没,”男酒保连忙摇着双手,眼睛却依然在曲凡性感的胸前徘徊,“曲小姐,你……身材好棒。” “油嘴滑舌,小酒保,我知道你在想入非非,又一个喜欢大奶子的。”曲凡轻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些时间……嗯,我要罚你……这里有没有私密一点的房间?最好要带浴缸的,我要罚你帮我做全身按摩——跑了这么长的路,骨头都散掉了。”说着,她把几张红色的大票拍在桌面上,然后转头,拉了韩露的手,“白美人儿,一起来呗,刚才喝了你的酒,现在轮到我请客,我想你也喜欢,是吗?而且,我还有事问你。” “当然,富婆。却之不恭,受之无愧。”韩露点头,镜片后面的眼睛在闪,笑容很灿烂。 她忽然发现曲凡的膝上不知什么时候卧了一只和她一样表情慵懒的大橘猫。在曲凡跳下吧椅的时候,那猫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跳到地上,两只前爪按着地,把胯向后顶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newpage] [chapter:9.2 触摸 Touch ] 红蝶 ——Cindy,你上次绕着钢管跳脱衣舞是什么时候?忽然有点怀念呢,大概是因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 红蝶把一条赤裸的腿挂在钢管上,头朝下一个旋转,让自己的头发飞起来——内裤已经被她扔到台下了,她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脚上的那双高跟鞋,那对水蜜桃似的乳房上那闪着金光的昂贵金丝胸罩,还有肛门里那个堵头上镶着钻石的金属肛塞。 出门之前,她把那个肛塞的钻石堵头拆了下来,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小小的注射器,钉在自己的阴蒂上,然后把里面那一点点依然新鲜的血液推进身体去,然后揭开了那个肛塞表面的保护膜,再把它重新塞回到自己的直肠里面。 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用,也不知道她身体里来自她姐姐的那些毒血和这些侵入者会产生什么反应。但是她不想管了,起码她觉得蛮兴奋的。 想起这个,红蝶觉得自己湿得更厉害了。她坐在地上,摆了个极尽魅惑的姿势。这时她又看见自己胸脯上那只振翅欲飞的血红蝴蝶了。 Le paradise是城里最喧嚣的酒吧,红蝶其实不知道为什么选这里,或许是今天她忽然想让更多的人面对面看到自己。 上去跳舞并不很难,她只是把领班拉到男厕所里给他吹了一管儿,再塞了几张大票给他——其实她相信,如果再多塞点钱给他,让他上台抱着钢管跳脱衣舞也不难,或许他眼神会比Cindy O’Neil更销魂也说不定。 她想着,把腰拗过去,让自己的背贴到地板上了——两条腿是分着的,大腿内侧被磨得稍稍有点红——她没把腿合拢,她知道有人看到她湿淋淋的阴道口了。 ——秦灵儿,你和孙莉在澳门时,也跳过这样的舞吧?还有,现在你应该已经死掉了吧,穿在那根木桩子上? 她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要在大厅广众下高潮了,所以她把双腿交叠,把钢管夹在两腿中间抵住阴蒂,让她的两片小阴唇把钢管含住。然后她用双手攀住那根钢管坐起来,也用乳沟把那钢管夹住了。 ——姐姐,那根刺,会像你说的那样刺穿你的胸膛,把你挑在上面吗?就像这样? 红蝶想着,觉得越来越情难自已,于是索性开始在那根钢管上摩擦。 ——知道吗?我也差一点就死在另一根穿刺杆上。秦灵儿,如果你死了,别光顾着给孙莉托梦或是去找你那个毒蛇老妈,来看我一眼吧…… 红蝶开始呻吟了,她知道她的放肆已经把这舞台变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挑动了。 ——嗯,和我回来前,Island L上那场飨宴一样。 红蝶忽然想要在场的人伸出手抚摸她,用嘴亲吻她,用性器摩擦她,或者……用刀来刺她割她。 ——来吧,我知道你们要。 ——还有,如果你们也在就好了。 ——我的同父异母姐姐,有朱砂痣的病娇秦灵儿,你在吗? ——在美国时的那些伙伴,大眼睛的阿初,爱穿短裤的蕾蕾,爱笑的歌乐,你们在吗? ——岛上的那些竞争者,啃着红苹果的白雪公主,在我的金胸罩和肛塞上留下纪念,然后走上餐桌变成碎肉残骨的那些女人 。你们在吗? ——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彩雪蛛,你和你的金发女朋友。你们在吗? ——还有,我的好朋友,小天才伍凌,你在吗? 红蝶感觉自己马上要高潮了,她抬起屁股,在观众们要喷火的眼睛里,把那肛塞从屁眼里一下子拔出来,向人群里扔去了。 ——嗯,没事了,现在,上面的那些病毒活体应该已经被我的直肠吸收干净了。 她想。她看到有人去抢了,也有人开始伸手摸她。甚至在解她金丝文胸的搭扣了。 “送给你们做纪念,今天晚上,Cindy是属于你们的。” 她放开喉咙喊,声音有点嘶哑。身体和钢管的摩擦,还有她脑子里的所有,一下子让她濒临泛滥了。 她用最后那点神智,看到了从远处吧台上起身的那个穿着白色吊带,有着硕大乳房的火辣长头发女郎。 “谢谢你,谢谢你们。” 她想着,一把把她的金丝胸罩扯也下来丢到人群中去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几片避孕套从胸罩里面掉出来,落在她脚边。